世界にただ一つの光 前編
小さい花や大きな花
一つとして同じものはないから --SMAP《世界に一つだけの花》 |
來說說勇者與他的小夥伴的故事吧。
勇者出生在王城的城下町,一個極其普通的家庭裡。
在某個很偶然的情況下,勇者聽說自己原本有一個脫線的爸爸,一個強悍的媽媽,還有一個活潑的哥哥,但是勇者對他們沒有任何印象。
帶著過度強大魔力誕生,卻因為年幼無法壓制的結果,就是他在出生後不久就炸掉了自己的家,雙親和兄長無一人生還。
王都的福利還是挺不錯的,出事後沒多久勇者就被送進了國家設立的孤兒院。得到的照料或許不如至親完善,不過至少保證了衣食無虞,唯獨缺乏的是情感上的給予。
當年紀漸長的勇者發現周遭沒有人敢接近他的時候,並沒有太明顯的反應,或許他天生就是個低情感需求的孩子,或許他光是抑制體內的魔力就花去太多精力,又或許是他還沒有真正明白這件事本身的意義。
只是個孩子的勇者還不懂寂寞是什麼,但他偶爾會思考著,
--我還活著嗎?
被人忽略,不被任何人看見,就這樣一天天不被在意地過去,好像有沒有自己都無妨。
這樣的自己,該怎麼確認自己是「存在」的呢?
勇者感到很困惑,但他或許情感機制薄弱,卻不笨,他知道是什麼讓他變成這樣。
沒有人願意靠近一個會炸死家人的人,就是這麼簡單的原因。
抑制魔力很有趣,慢慢將力量化成自己的一部分的過程,很有成就感。雖然即使這麼努力也不會有人誇獎自己,說自己「做得很棒」「很厲害」。
但是不這麼做又很無聊,如果不這麼做,獨自一個人的一天就變得無比漫長,長得好像不會永遠也結束。
這麼做有意義嗎?
要放棄嗎?任魔力把自己吞噬嗎?
又或許得到力量以後就會有人肯看著自己嗎?
年幼的勇者抱著無人能解的疑惑,日復一日琢磨著駕馭力量的能力,當他從幼童成長為少年的時候,已經能將那龐大無比的魔力控制自如了。
然後,世界出現了一個大洞,無數魔物從洞裡出現。
擁有更加強大力量的魔王降臨了。
大量魔物湧進王都的那一天,勇者的魔力才算是徹底地覺醒了。
斬殺了無數魔物,拯救了王都人民的勇者被送進王宮。
國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視著他,那距離太遠了,勇者甚至沒辦法確定,國王端詳著的究竟是自己,抑或是覺醒的同時出現在自己側額上,象徵著魔力的火炎。
「呵,呵呵,很好很好,國家有希望了。」最終國王只是乾笑著這麼表示,然後贈與他裝備和旅費,風風光光地將他送出了王城。
勇者踏上了討伐魔王、斬殺魔物、拯救世界的旅途。
國王承諾,當他成功討伐魔王的時候,將會給他無盡的財寶與至高的榮耀。
其實那都無所謂。
勇者一劍刺進魔物的心臟。
或許自己只是被放逐了也不一定吧。
他將一隻巨型史萊姆劈砍到無法再生的程度。
因為,他是有著和魔王不相上下的,「魔力」的人。
到頭來他還是無法不受人懼怕地活下去。
沒有人敢直視他。
勇者有些沮喪地這麼想著。
踏上征途後又是數年過去,少年漸漸成長為青年。
最近,他漸漸習慣不再去思考自己的存在證實了,消滅魔物已然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份,幾乎到了信手拈來的程度。
靠近他的,全部斬殺,因為會靠近他的只會是魔物,只會是敵人。這樣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,這使他看起來變得更加凜然不可侵犯,但他卻一無所知。
第一次對這樣的自己感到懊悔,是他在森林裡誤傷某個少年的時候。
當時少年毫不猶豫地直直朝他衝來,而他在還沒看清楚前便反射性地拔劍揮去,直到劍芒照亮少年的臉,他才驚愕地收回劍的去勢。但還是略晚了那麼一點,那名少年被他的劍砍中,瞬間倒在地上。
勇者沒有過那樣的經驗,他感到有些茫然,手足無措了很久才想到至少應該要把少年攙扶起來。
「……沒事?」他很緊張,太久沒聽過自己的聲音,甚至忘了該怎麼說話。
「嗯,嗯……」少年倒在他的懷裡,皺著眉頭彷彿自己也搞不太清楚狀況,但很快地又放鬆下來,露出一個傻里傻氣的質樸笑臉。「應該沒事吧?」
血絲從少年酒紅色的髮間流下來,越過光潔的額頭,攀過雙眼之間的丘壑繼續蜿蜒向下。
勇者這才注意到少年的眼睛似乎並沒辦法定焦在一個點上。
是個盲人。
然而少年的臉卻直直地面向著他。
好像已經得到全世界那般心滿意足地,輕聲嘆道。
「終於追上你了,
『我的光』。」